青春无悔（八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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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张的夏收说到就到。尽管春日里拉粪累得要死，可因为这是下乡后头一次夏忙，大家都摩拳擦掌，看社员收拾碾麦时要用的木杈木锨，瞅电工检修打麦时要用的脱粒机；特别是拿着塬上因为麦薄、自古来专用的芟麦的芟子，抡呀舞的，都恳求队长，让自己参加那既要强壮、更还须善使巧力的芟麦人行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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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头的青稞和大麦先黄了。割倒后，清除净麦茬和根，派人吆着牛拉的碌碡，一遍遍把场碾光。此时，除准备夏忙农具的人以外，大多数男女劳力都派往塬塄的早包谷地里，赶忙前再锄一遍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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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，刚锄到从塬塄到村里的小路边，听几个妇女嚷嚷道：“快看！d这是把谁给领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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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个解放军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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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，脸白净得很！像个姑娘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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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个子怕低了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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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着心里一震。这段时间，d甩了我另找城里“干部”的说法，经发酵已传得尽人皆知。所有对她的鄙薄和奚落，我清楚固也有对我的同情，但无论社员还是组里的知青，其实多半是出于农村人和“沦落农村”的本能，憎厌d对农村人和农村的“背叛”——可d却错了：不管存心向“舆论”示威，还是想报复我，她采取的看似“勇敢”的做法，却是把众人的猜测、议论和非难等，由暗挑明，以致事与愿违，有了她肯定也始料不及的难堪的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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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她傲然挺胸，领着那稍显腼腆的军校学生b，越众人目光而过，我忽然异常平静。而后，又开始不安，不知为她，还是为了必将会再落进“染缸”的倒霉的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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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，随下工人群回来。在我们那灶屋前，我看见先回的同学们站着蹲着，像往常一样敲碗筷等着开饭，唯只有l、d和那个b站在一起，笑容满面地说着什么。我提着锄过去，敲击的碗筷声忽然停息，有人还偷偷看我。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，径直朝灶屋里走去。正要进门，却被l叫住：“哎，过来过来！介绍个老校友你认识认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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