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瀛洲耶？蓬莱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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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，是从一片温暖中挣脱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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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那是死亡后的幻觉，是魂归地府前最后的慰藉。可紧接着，我闻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异香，清冽甘甜，仿佛能钻进四肢百骸，将我被海水浸泡得僵硬麻木的身体一寸寸唤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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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睁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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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的尘土，东海的咸腥，风暴的怒吼……所有记忆中的景象都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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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在一片沙滩上，那沙子细腻得如同被碾碎的珍珠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七彩光晕。身下的海水并非蔚蓝或碧绿，而是在阳光下变幻着琉璃般的光彩，温柔地舔舐着岸边。空气中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腥气，只有那沁人心脾的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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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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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我，我瞬间从地上弹起，心脏狂跳，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我环顾四周，那份短暂的惊艳立刻被无边的恐慌所取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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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我看到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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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躺在我身边不远处，小小的身子蜷缩着，像一只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。她的头发上还沾着沙粒，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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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，颤抖的手指探向她的鼻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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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……还有气！虽然微弱，但那温热的气流，是我此生感受过的最真切的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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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一，一一！”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她毫无反应，眉头紧锁，似乎在做一个痛苦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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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睡下去。我环顾四周，目光被不远处一丛奇异的植物吸引。那植物长得像故乡常见的车前草，叶片上却滚动着翡翠般的露珠，顶端结着几颗指甲盖大小的果子，通体赤红，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和诱人的甜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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