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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就知道,他一来两人就要请辞,为了延长他们在献和宫养病的时间,不得不这几日都装作很忙。
只是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,皇帝这个几乎从未体验过天伦之乐的人,着实有些想念他们。
“好罢。”皇帝摇了摇头,看着崔夷玉,“只是你们如今身子都不好,回府之后也莫疏忽了。”
“父皇说得是。”两人垂首。
“太子妃先去吧,朕与太子还有些体己话要说。”皇帝温和地看向林元瑾。
林元瑾当即行礼,侧眸看向崔夷玉,恰好看见他也望着自己,只装作没看见垂眸退下了。
皇帝看着他们这短暂的眼神官司,笑了笑。
只是林元瑾甫一离去,殿内的气氛就蓦然一滞,如同有千斤鼎从头顶沉沉压下。
皇帝敛去慈父般的笑颜,淡淡地望向下首站着的崔夷玉。
少年因病身形格外瘦削单薄,却依然挺直了脊梁,如风雪压不跨的松木,直直地站在原地。
“你倒是对你母后言听计从。”皇帝端着茶杯,微微摇晃,似漫不经心地说,神色却不怒而威,散发着着久居上位之人独有的压迫感。
崔夷玉垂着的眼眸一凝,意识到这是皇后在皇帝心里留下的芥蒂。
他服从皇后,盖因他是崔氏暗卫,可在皇帝眼中,太子服从皇后却不服从于他,便是软弱无能,心向外戚,受人摆布。
此乃大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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