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他一贯表现良好,提早从少教所获得释放。他从父母口中知道黎璃搬到继父家住了,猜想升上三年级的她必定忙得要死,便一直没有去复兴中学找她。
还有一个裴尚轩刻意遗忘的人也已是高三。他有一次经过虹口中学校门口,在放学回家的人群中似乎瞥见一个很像韩以晨的女孩。裴尚轩走到马路对面,闭上眼转身离去。
他为韩以晨付出了惨重代价,烙下一辈子洗刷不去的罪名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韩以晨惨白的脸不经意就出现在裴尚轩脑海。他不恨她,仅仅是不甘心,他们是两情相悦才会在一起,根本不是大人口中不堪的关系。
韩以晨的辩白软弱无力,被父亲大吼一声就乖乖闭嘴不说话了。她偷偷抬眼看他,嘴唇抖颤,眼神歉疚。
最初想起,他满手冷汗。肉体的欢愉记忆早就被之后的惊慌绝望取代,以至于裴尚轩总是想不起第一次做爱究竟是什么感觉。后来他和很多女人上过床,但无论怎样都找不回那段记忆。
他不想再见韩以晨,有些事不管当事人出于何种苦衷,毕竟覆水难收。他得到她的童贞,用两年自由以及一生的污点作为惩罚,他什么都不欠她了。
好几年以后,裴尚轩与韩以晨在上海最繁忙的路口狭路相逢。他穿着黑色的大衣,英俊得让人屏息;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,红颜如花。他们在马路中央擦身而过,无以对。
过去的,再也回不来。
二〇〇五年,裴尚轩坐在黎璃身边一同抬头望着城市上空飞过的鸟群。有一年他们像两个傻瓜辗转换车去看过境上海的候鸟,那群叫不出名字种类的过客展开白色的翅膀优美滑翔,他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候鸟的迁徙,是为了一个承诺。”黎璃靠着他的肩膀,疲累地闭上眼睛。他侧过头看她,仿佛看着一只飞越几千公里归来的精灵。
裴尚轩买了一张碟片:lepeuplemigrateur。他在寂静的午夜打开dvd影碟机,摆在茶几上的还有厚厚一叠带锁的日记本。
“themigrationhasonlyonesinglepurposesurvival.forthem,itisapromise,thepromiseforreturn.”
立体声环绕音响,四面八方都是这句回声。
他用手蒙住脸,哀号的声音好像负伤的兽。她一直在他身边,无论他要去多远的地方,习以为常变成了漠视。裴尚轩终于了解黎璃十五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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