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,也没有要去清理的意思。
乐清的心,被那滴落的血,轻轻地刺了一下。
她转身,拿起一块干净的布。
她重新回到他身边,这一次,她蹲了下来。
她将水囊里的水倒出少许,浸湿了布块。
山洞里寂静无声,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她自己清晰可闻的心跳。
她伸出手,动作轻柔而坚定地,握住了他那只冰冷的满血污的虎爪。
他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一股恐怖的威压,如同实质般轰然散开。
乐清的动作顿住了,抬起头,对上了他转过来的、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墨色竖瞳。
野性,残暴,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。
他看着她,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活,竟敢触碰他利爪的猎物。
那股威压,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寸寸碾碎。
乐清的呼吸停滞了。
她能感觉到他爪尖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,只需要一个念头,就能轻易撕开她的喉咙。
但她没有松手。
她的目光迎着他那双非人的、残忍的竖瞳,没有躲闪。
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她,可在那恐惧的最深处,却有一簇微弱而固执的火苗,拒绝熄灭。
她看着他,像在看一头被困在杀戮本能里的野兽。
然后,她低下头,继续着自己未完的动作。
湿润的布块,轻轻地,擦过他被凝固血块黏住的银色皮毛,擦过那依旧残留着狼王体温的锋利指节。
她的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,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神器,而不是一只能瞬间夺走性命的凶器。
他喉咙深处,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、分不清是威胁还是困惑的低吼。
乐清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,但仅仅是一瞬。
她继续着。
将那些属于别人的、肮脏的血,一点点从他身上抹去。
他没有再动。
只是那双致命的眼睛,死死地锁着她,锁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,每一次颤抖的呼吸。
终于,最后一点血污也被擦拭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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