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度时辰不再拿捏,施雨多寡全凭心意。直到那一日——
曦神降下法旨,令他即刻远赴无忧海,驱散云雨。
他虽即刻动身,却并非敬畏法旨,只怕前来传旨的甘霖尉在云雨调度司参他怠慢,更怕这事一路捅到曦神跟前。
无忧海远在他的辖境之外,路上便越发怨怼难平。
心下暗骂:云雨调度司大小神祇众多,无忧海周边蛟龙之属亦不在少数,为何偏要派他这个远在天边的前来.
满腹怨怼翻涌之际,他心头忽生恶念,不仅没有继续拖延反倒加快速度,提前赶到了无忧海。
到场之后,他没有驱散那场因大修斗法波及而来的暴雨,反倒呼风唤雨丶助纣为虐,将寻常水涝硬生生酿成滔天洪灾。直到周边十七城尽成泽国,浮尸遍野,他才心满意足地准备驱散云雨。
偏在此时,远在它天的曦神不知为何瞥了此间一眼,继而.
念及此处,黑龙几乎肝胆俱裂。
曦神未曾露面,甚至没遣统御司大神前来拘拿问罪,只从天际径直甩下一根青铜长链。不过一个照面,它便被死死锁住,拖拽着砸入地底,永囚至今!
想到此处,黑龙惊惧说道:
「道长,我早已知错,昔年的确是我魔障丛生,误了大事。可,可都被折磨了这麽多年了,真的该放过我了!」
杜鸢颔首起身,继而拉住了那根垂在身旁,直入水镜之下的青铜长链。
铜链哗啦作响,黑龙的心头亦是跟着起伏不定。
好似响的不是铜链而是他的心脏。
「既然你真的放下了,那便简单了,」杜鸢摩挲着手中的铜链,「我且问你,你上一次试着打开这锁扣是多久?」
黑龙微微低头看向爪上锁扣道:
「记不清了,只记得初时日日夜夜都在试着挣脱,撬开。可到了后来,再也没有试过了」
越是挣扎,越能体会到自己与曦神之间的云泥之别。
每一次挣动都只换来更深的绝望,那堪称是反覆凌迟心神的酷刑。
久而久之,哪怕历经劫波至今,他再没动过半分挣脱的念头——反正水镜一日悬在头顶,这囚牢便一日固若金汤。
杜鸢颔首浅笑:「既然如此,为何不再试试?」
黑龙猛地抬眼看向爪间锁扣,继而满眼错愕。这青铜锁扣分明与往昔毫无二致!
正欲开口追问,他瞳孔骤然紧缩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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