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她给自己沏了杯茶,只不愿意再想什么,如果说要忘记过去的一切,其实她根本办不到,可是最后的理智她总还是有的。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座机响起来,她只是懒得起身去接,任凭它响着,一直响一直响,最后终于重归寂静。
洗澡的时候有人敲门,她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,隔着防盗门一看,竟然是陈卓尔。她吓了一跳,连忙把门打开:“你怎么来了?你不是还没出院吗?”
“医院太闷了,溜出来透透气。”他大摇大摆颐指气使,“快点,我晚饭都没吃,煮点面条。”
她只好去给他煮面条,他还跑到厨房凑热闹,本来厨房就小,添了他简直转不过身来,她一边忙一边数落:“你那胃,就是让你自己给糟蹋的,住院还跑出来,到现在了连晚饭都还没吃。”
他没好气:“还说呢,昨天你不是答应给我煮面条吗?我在医院眼巴巴等着,结果你都没去。”
她昨天答应过吗?她都忘了。
叶慎宽一来,就把她搅得心神不宁的。
他吃了一大碗面条,似乎是真饿了,吃完后还问:“要不我洗碗?”
她连声说不用,又对他笑了笑,问:“你自己开车来的,还是司机送你来的?”
他闷闷不乐:“这才几点,你就想赶我走?”
她说:“早点回医院去,病早点好了,可以早点出院。”
他这才似乎高兴了点。
她在阳台上看他走出楼洞,他是自己开车来的,倒车的时候差点又撞在电线杆上。这种老式小区的路太窄了,她都觉得提着一口气,他还满不在乎地把手伸出车窗来朝她挥了挥,示意告别。
过了几天九江看到新闻,镜头一晃,扫过叶慎宽,一身黑色的西装,似乎又瘦了,神色悲戚而克制。身旁站着同样穿黑衣面目姣好的女人,大约是他的妻子。
一瞬间她想到许许多多的事,小时候过家家,每次她都是叶慎宽的新娘,每次小朋友们搭了轿子,总是让她坐上去,嫁给他。二十二岁生日那天,她拿起那张支票,仔细地看着他的签名,铁钩银划,几乎要透过了纸背。曾经那样的伤痛,她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,才可以渐渐平复,哪怕结痂的伤口底下仍是不可触碰的溃疡,可是她不会再让自己伤第二次。
没过几天传媒集团人事变动,从上到下几乎都换了一套班底。新任的领导特意找她谈话,要把她调到日报去当记者。
她婉转地想拒绝:“我怕自己没办法胜任,那岗位太重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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