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,震耳欲聋。京中人畜房舍被雷电伤毁无数。过后虽不见有雨,天色却一直晦暗阴沉,低低的,压得人几乎要窒息。
母妃薨逝的消息,直到第二日午间嬷嬷们方说给他知道。他心里毫无准备,震惊之下,竟然手足抽搐,茫然失语。直唬得乳娘、嬷嬷们一个个胆战心惊,面无人色,只得慌忙禀报了太后。太后闻讯,立即带着太医赶过来看他。太医们取来嚏惊散,小心翼翼吹入他的鼻中,取嚏醒脑,又让服了苏合消惊丸下去。怎奈心病还须心药医,太医们忙得跳脚,却丝毫不见起色,便只能开些镇惊开窍、清心涤痰、安神定志的方子,奏请慢慢调养。
太后却缓缓走到他身前,蹲下来,轻柔的将他揽在臂弯里,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心。他看着她的眼睛,只觉得里面渐渐朦起一层稀薄的雾,又有一种复杂难以喻的情绪,坚定的,仿佛至关重要。他虽然不懂,却足以心安。她叹一口气,好歹出安慰他,声音却是细的、颤的,和下颌一起微微抖动。她说:“好孩子,可苦了你了。”就只这一句话,便让他由心中生生喘出一口气,一声啼哭,落下泪来。大雨也瞬息而至,满城酣畅,尽散阴霾。
皇帝抬起眼来,稍稳了稳心神,脸上已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气象。他轻轻咳了一声,周勇贵便打起帘子进来。皇帝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周勇贵忙答道:“回皇上,已经卯初一刻了。”皇帝唔了一声从榻上站起来,从容不迫的道:“伺候更衣吧。”
大驾卯正初刻离开乾德宫,四围雨声渐起,及至乾元殿时视朝时,终成淋漓之势,转眼便下了三四日,等天气再晴起来,已经是快到五月节的时候。
宫里过节向有份例,这一日内需供应司进呈的节例单子上,除了惯常的麝香珠串、绛纱香囊、巾帕等物,还另有五色方胜、香扇、罗绮等等不一而足。初月在宫里年长日久,又一向服侍皇帝起居,总算是有些个识见的,看了例单上的名目也不禁有些讶然,转头对小太监道:“怎么有这么多东西?”
那小太监惯常在各宫里行走,为人极是伶俐,见初月问,忙陪笑道:“这里面的缘故,说出来也不怕姐姐你笑话。一来,这一位主子位份没定,宫里本没有成例可循。二来么,又不知道主子的性情喜好,哪里敢胡乱造次?”说着竟叹了一声:“嗨,咱们大人为了这事,那叫一个为难,生怕弄不好委屈了主子。又不敢向皇上请旨,只好大着胆子预备了这些个。若真要论常例,竟有一多半是咱们大人自己找补的银子。这里面若还有什么不周到不顺心的,姑娘好歹替咱们大人担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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