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烦姐姐给倒杯茶。”初月忙应道:“姑娘说哪里话来,奴婢原该伺候姑娘的。奴婢这就倒茶去。”说着走到靠墙的半桌旁,自暖茶壶内倒出一盏茶水,靠近唇边试了试水温,方端过来伺候苏颜华喝了。又见她额上满是针尖大小的汗珠,便抽出襟上绢帕来替她细细拭着。苏颜华笑了笑算是谢意,又轻轻的道:“姐姐叫什么?”初月忙道:“嗨,姑娘可别这么叫,宫里规矩严,这一声姐姐可着实要了奴婢的性命了。”又道:“奴婢初月,原是在乾德宫当差,自打姑娘进了宫,皇上便打发奴婢过来伺候姑娘。”
“初月,”苏颜华若有所思:“初月未成圆,明星惜此筵。愁来无断绝,岁岁年年别。不用泪红滋,年年岁岁期。”初月听她口中念念有词,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,眼睛里便起了一丝忧色,脸上却笑着问:“可是这名字不好么?”苏颜华笑道:“不,这名字很好,是我自己胡乱语罢了。”想了想又道:“初月,你进宫几年了?”初月道:“回姑娘,初月十二岁上进宫,到八月就整六年了。”苏颜华哦了一声又道:“那你说,宫里好么?”这句话将初月问得一愣,过了一刻方道:“奴婢可说不好,姑娘呆的日子长了,慢慢也就知道了。不过,皇上对姑娘格外的看护,姑娘在宫里的日子,定然是极好的。”
两人又絮絮的说了一些旁的话,苏颜华伤势虽缓,到底精神疲弱,不觉又困顿起来。初月见了,便又替她掖一掖被角,放下帘帐熄了灯,退到数步开外坐下,直到天明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