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各路神佛仙道一齐向场下的太后磕头行礼道:“普天同贺昊天金圣母娘娘千秋寿诞!”
僖嫔一向最是伶俐,见这阵仗,当先站起来,一面口中赞颂一面向着太后插烛般跪下去。霎时间地上乌压压早跪了一圈子人。
太后见状也站起来,口中吩咐众人平身,心内却兀自百感交集——台上那个孩子,贵为当今天子,威加海内,何等尊荣,却舍得纡尊降贵为一戏,搏她一乐!他并非自己亲生,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难得!这一份孝心,竟比亲生的孩子更纯孝。
少时皇帝换了衣裳出来,到太后跟前又要行礼。太后早亲自拉起来,让在身旁坐下。母子间那一份亲热,更非往日可比。
皇家礼重,帝后又朝中宫内各自事忙,一家人虽近在咫尺却难得围坐闲话。趁此机会肆意热闹了一番,不觉暮色迷朦,已至日入时分。这一日,太后卯初即起身大妆,辰正二刻在寿安宫正殿接受各府诰命朝贺,足足坐了数个时辰,午间寿膳又是一通繁复礼仪。因着兴致高,饭后也没歇中觉,撑到此刻虽然强作精神,却也止不住露出几分疲惫颜色。皇后见了便向皇帝做个眼色,皇帝立时会意,略用过晚膳便行了礼一起出来。
两人前后脚出了垂花门,皇帝见她比初入宫时清减了不少,想必是宫中杂事琐碎磨人。又想到自己对她一向敬重多过关爱,不禁心中一软,便低声问道:“昨儿听说你身上不大好。可让太医瞧过了?”皇后欠身稍肃了一肃道:“谢皇上垂问。臣妾只是略有些伤风。太医瞧过了,说不妨事。”
皇帝见她垂首而立,半晌默无声息,只有头上簪环相碰叮叮轻响。一时间竟不知再说什么好,只得道:“那就好。”说着点一点头,又道:“自己身子,斟酌着保养吧。”毕转过身,周勇贵忙上前支起轿帘。皇帝走了两步,忽觉檐下一阵风起。他定住脚步微一转头,见皇后正低身行礼。不觉暗叹了口气,又稍顿了片刻,终于还是上轿而去。
御驾回到乾德宫,漫天细雨不知何时已飘洒起来。宫里四处正在上灯,斗大的纱质宫灯颤悠悠悬挂在檐廊下面,朦朦的晕黄的一团光雾,照出外面雨丝如银针一般闪闪发亮,斜刺着飞射下来。
皇帝换了衣裳,正坐在案边批阅奏章,耳听得外面雨声淅沥时响时喑,心中忽然有一个小小触动。便搁下笔,对外面道:“来人。”周勇贵应声而入,见皇帝冲他点头,连忙几步赶到御案旁。皇帝低低的道:“明儿的事,都安排妥当了?”周勇贵早知道皇帝会有此一问,低头答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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