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平今年冬来得早,十一末中已下了第一场雪。赵珩丰踏着残雪入城,返家时已近戌末时分。
方下马,管家林渐生便上来向少爷行礼,一面打发下人们接了赵珩丰从南面带回来的东西自去入库。赵珩丰移步进了二门,早有小厮上来传话,说老爷那里现正有客不得空,让少爷换了衣服见过太太再去。赵珩丰顿觉心中一阵松快。他将手中马鞭往那小厮面前一扔,转身回房换了家常秋色紫羔大袄,出来径直到东院去见母亲。
赵夫人已有近半年没有见到儿子。八月恰逢江南水祸,赵夫人夜夜悬心只不能入眠,如今见他好端端回家,心头喜不自胜,握着赵珩丰双手只来得及说了句:“苦了你了。”便滴下泪来。赵珩丰心中也是一酸,却不知如何开解。只见赵夫人拿绢子拭了泪,忽又笑道:“如今好了,前儿宫里给你爹带出消息,说皇上有意将你二叔调职回京。这一来,往后你不必千里迢迢去南面,我也就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的了。”
母子两人又说了好些闲话,大丫头芸喜忽然打起帘子进来,对赵夫人道:“太太,老爷那里已经在送客,只怕就要让少爷过去了呢。”赵夫人听说,连忙又嘱咐两句体己话,方让赵珩丰出来。
赵珩丰离了东院,方绕到北房廊下,父亲正送那来客出门。赵珩丰见是永王身边一名参随。那永王桓琛与赵家素来交好,这参随又是常来常往,与赵珩丰也颇为熟识,赵珩丰只得上去见礼。那人却只对他虚点点头,急匆匆自去了。他心里不禁微微纳罕。
少时父子两人进得屋来,赵醒斋问了赵珩丰南面诸事,见他件件处置得宜,难得夸赞了几句。又看了其弟赵醒身的书信,一面随手端过茶来吃了一口,笑着问:“这回你二叔让你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啊?”赵珩丰道:“回父亲,二叔让儿子带来些南货、衣料,儿子已经打发林渐生将东西仔细登记入库。”赵醒斋闻却面色一沉,斜过脸来将赵珩丰冷冷打量一眼,道:“你二叔没让你给你娘带什么东西么?”赵珩丰心中一突,强作镇定的道:“二叔原让儿子给母亲带了件天蚕大袄,儿子一时疏忽,遗落在客栈里了。”
赵醒斋本盘腿坐在榻炕上,闻听此竟浑身一震弹下地来。赵珩丰见状忙曲膝跪下。赵醒斋对他一拂袖,哼了一声走到门边对着外间道:“是谁一路上跟着少爷的?让他立时来见我。”小丫头答应着去了。赵醒斋转身仍到炕上坐下,端起茶来吃。只是他心里恼恨到了极处,手上竟然微微发抖,震得茶盏茶盘间不住格格作响。
赵醒斋一向以诗书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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