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起来,苏颜华便赶着梳洗完毕到礼部报名登录。时已三月二十四,五月九日便要开考,举子们蜂拥而至,将礼部衙门大堂堵得水泄不通。天气渐热又兼人多气闷,苏颜华几人出了大门已是满头大汗。胡同外面停得到处都是举子们乘过来的马车凉骄,同兴一时找不见不亦乐客栈的轿子,正焦头烂额,远远瞧见一个人骑一匹高头大马往这边行过来,却正是赵珩丰。
因时已正午,赵珩丰便带着几人找了酒家要下个清雅小间用了午饭。
见苏颜华一副儒生装束,赵珩丰初时便觉古怪,一听她女扮男装要应会试之考,初见兴奋之情不觉瞬间消失无踪,情急之下站起来声色俱厉道了一声:“胡闹!”因见苏颜华面上神色诧异,自知语之间过于严厉,只得又低声道:“苏小姐,科举一事关系重大,朝廷开科取士选官拔吏,历来将其看做国之重典,岂是容人胡来的?如今你女扮男装前去应试,一旦事情败露,就是欺君之罪,杀头都还是轻的,只怕要株连九族。”
苏颜华知道赵珩丰话虽直白却是拳拳好意,奈何自己心中执念方起却已是志不可改,便也站起身来退后一步揖了一礼,沉静的道:“大人所虑之事,小女子全都知道。只是家父在世时,常以我是女儿身不能应试报国为憾,如今父亲已赴九泉之下,小女子无牵无挂,应考只为了却父亲夙愿,苏颜华但死而无憾。”
赵珩丰见她面色一片淡定沉着,眸子里却有一种极坚定的光芒,莹莹透透,坚不可摧。他一向未曾在女人身上用过功夫,对她又已真情萌动,行动语之间便更是拘束失常,如今见她决意以身赴险,心里如焚着火一般着实为她担忧,可思前想后欲要再劝,心中千万语倒不知该拣哪一句出口。
四月的章平已是孟春,天气变幻不定,才刚还是一片晴好白光灼目,如今却已天色晦暗阴云层叠。屋外疾风乱起,吹得路上沙子树叶打着旋往天上蹿,行人捂着口鼻四处走避,街面上一时空无一人。半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来,天忽的亮一下又暗下去,雷声接踵而至,“哐”的一下,如响在耳边,震得人心里咚咚乱跳,好没着落。
赵珩丰复又在桌前坐下,心里有一种沉钝的痛苦缓慢升上来,堵在喉咙之间,仿佛极为珍爱之物失而复得,转瞬间却又眼瞧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。那边苏颜华侧着身子坐在黑暗里,赵珩丰只看得见她剪剪的侧影。闪电的光忽明忽暗,一下一下投进屋里来,映在她的脸上,那面孔也随着忽明忽暗的闪动,仿佛两个世界一样——两个世界——天上人间两个世界,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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