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会直愣愣地走到他们家院子里来,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样突然愣在大门前,问他有什么事,他只会重复一句:“这是南生哥家。”
他在唐荷这里所受到的待遇要温和许多,她见过他闯进别人家的院子被主人大声呵斥赶远。村人未必是厌恶或者害怕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,只是觉得他既然无法体认及表达正常的情感,那他就不是正在意义上完整的“人”,那么伤害他就不像伤害其他人一样会激起自己的内疚,如此大多数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很恶劣。
其实那个孩子被这样对待,也不是完全不明白、不难过吧?
如今唐荷的孩子就要出生,她不能想象当自己的孩子被轻视、欺辱,她会不会凶狠扑上前去与人厮打。
可是唐荷见到过许氏面对这一切时暗自垂泪,有时反而得拉着孩子弯腰向人赔罪。也许对她而,生活过于沉重,生命过于苦痛,她和她的孩子已经低到尘埃里,对普通人来说形同践踏的举动于他们已经是常态,求生太过艰难,于是他们不能不咬牙沉默。
唐荷想到这里,心潮翻涌,眼睛里滚出泪水。
周南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,就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对,把她板正了后看到她脸上的泪水,不由地大惊,“怎么了?!那孩子是做了啥错事吗?”
唐荷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怎么就哭了。”周南生给她抹眼泪,“我还想着那孩子虽然跟咱们有点不一样,但从来不闯祸的”
“也不是他的关系,”唐荷有点不好意思,咕哝道:“我自己没有要哭,都是怀孕让我荷尔蒙失调的关系啦。”
周南生没有听懂,只是无奈且宠溺地看着她,“傻不傻呀。”
“我就是有点难过嘛,你六婶一家子日子过得不容易。”扁头六的爹虽然与周南生已经是好几代以外的旁亲,但按照辈分,周南生是应该叫他做六叔没错。
虽然不知道唐荷为何突然提起这一家人,周南生却没有问,而是回答起了她一开始的问题,“是不容易,我六叔家里一直特别穷,二十几岁上才说了媳妇,不想两年后媳妇就难产死了,然后也一直没钱再说别的媳妇,直到快四十岁的时候,有一天从外面领了一个乞丐婆回来也就是现在的六婶。六婶也是个苦命人,据说小时候被拐子从爹娘身边拐跑,后来被卖做奴仆,被打骂狠了私跑出来,过了很长一段乞讨的日子,流落到我们这,被六叔收留了,两人年纪虽然相差大,却也搭伙过起了日子。几年后六婶怀了娃,而且还是个男娃,村里人都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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