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定价

带着惊骇的破音，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桌沿，指节捏得发白，“您……您再说一遍？多少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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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……这价比沈家的涮锅水都不如啊！我们这酒……这酒可是仙露琼浆！光是那铜器、那精粮、那人工……成本都不止这个数！您……您这不是卖酒，这是……这是白送啊！还要倒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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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落差，让老人家急得几乎要跳脚，语无伦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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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和云织也惊呆了，捧着碗不知所措地看着纳兰霏，不明白小姐为何要把这神仙般的酒卖出烂泥的价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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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霏却仿佛没看到福伯的激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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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放下酒碗，转过身，面朝作坊内那几件沉默矗立的黄铜蒸馏器具，烛光在她挺直的脊背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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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福伯，您觉得，沈家盘踞古蔺多年，靠的是什么？”她声音平静无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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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伯一愣，下意识回答：“自然是靠那‘鰼人酒’，还有他们买通的官府，豢养的打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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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也不是。”纳兰霏打断他，缓缓转过身，“他们靠的，是垄断，是众人别无选择下的暴利！是这满城被‘醉魇’阴影笼罩下的恐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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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初来乍到，招牌蒙尘，纵有琼浆玉液，若一上来就定个天价，谁会信？谁敢买？寻常百姓买得起吗？只会让沈家笑掉大牙，骂我们痴人说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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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向前一步，逼近福伯，声音不高，却字字如铁锤砸在心上：“我要的，不是一坛两坛的暴利！我要的是，让这‘四季’之酒，如同这赤水河的浪头，以摧枯拉朽之势，冲进古蔺城每一个角落！冲进那些被沈家盘剥已久的酒肆饭庄！冲进寻常百姓的饭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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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，纳兰家的‘赤水春’，回来了！带着他们从未尝过的清冽，从未感受过的醇厚，回来了！而且，价廉物美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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