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墓前一行酒

一开始所有人都极为默契的没有号啕，没有恸哭，甚至连低语都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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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一片巨大的、几乎凝成实质的悲伤也以无声的方式沉甸甸地笼罩着整座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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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有一位失去父亲的小孩，终于忍不住的低声抽泣起来时，哭声迅速蔓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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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即便如此，悲痛泣声仍然极为克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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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们穿着素服，鬓边插着白花，眼泪滑过苍白的脸颊，砸进脚下的黄土里，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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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男人们紧抿着嘴，腮帮子绷着僵硬的线条，眼圈通红，拳头在身侧攥得骨节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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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，焚烧的纸钱与线香腾起浓烟，滞重的灰云低垂，纸灰如黑蝶扑簌纷飞，沾上了人们的发梢衣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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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一天，直到夜深些的时候，人潮褪去，临北城终于完成了与逝去人们的郑重告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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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气缭绕的栖魂山在夜风的安抚下清明了许多，于是一身素衣的镇北世子赵乘风来到了这里，他也要郑重告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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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府为此没有大张旗鼓，但暗卫尽出，在府上算是做客的燕游集与林凛也自发前来，只是并没有跟在世子身边，而是沉默的站在了山脚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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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凛的性格当然不会破冰开口说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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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道庭殿主燕游集，看着其实对他转瞬即到的山上，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，说了声：“世子倒是有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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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凛重重点头，她不是北境中人，在剑阁又早已看淡生死，自然很难感同身受整座临北城的悲伤，但十分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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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她更对赵乘风选择深夜前来独自祭奠，而不是早些时候随二娘、随百官来，在百姓们面前磕两个头非常赞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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