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西域葡萄酒豪饮入喉,酒液顺虬髯滴落,污了华袍也浑不在意。醉眼朦胧地欣赏旋裙舞伎,不时解下腰间成串金铢,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粗豪,用力抛向舞池中央,引发一阵阵争抢的骚动与谄媚到刺耳的欢呼。这金铢的叮当声,是此刻长安唯一响亮的“权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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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士落拓(郑谷):诗人郑谷独坐一隅,案上清酒纹丝未动。目光穿透满堂喧嚣的虚火,投向主殿茜红纱帐后半掩的三清神像。神像庄严的面容在摇曳烛光中模糊不清,如同那远在洛阳、生死未卜的天子面容,只剩一个遥不可及的符号。他铺开素笺,墨点滴落晕开,终写下“道场即欢场,神圣堕泥尘”,颓然掷笔,将残笺揉作一团投入兽炭铜炉,看它化作几片飞舞的黑蝶,焚尽最后一点对清平世界的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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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浪子弟(韦公子):京兆尹幼子韦公子,衣饰熏染的浓香几乎盖过了酒气。斜倚锦垫,怀中搂着娇小乐伎,手指不安分地在她怀中琵琶丝弦上拨弄***,目光却贪婪如鹰隼,追逐着场中每一个曼妙身影,口中啧啧评价“绿翘腰肢似新柳,红绡眉眼含春水”。狐朋狗友的浪笑附和声此起彼伏,剥下的荔枝壳随意丢弃在名贵的缠枝莲纹地毯上。父兄的官职或许还在,但头顶的天已塌,及时行乐成了这群纨绔唯一懂得的生存法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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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,清醒的旁观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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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浮华旋涡的中心,鹤发萧疏的温庭筠(温飞卿)踞坐紫檀宝榻近前锦茵,却如隔着一层无形的冰障。半旧的青灰澜衫在满堂锦绣绫罗中格格不入,鹤发随意挽髻,银丝垂额。清癯面容上皱纹深刻如刀刻,浑浊的老眼沉静如一口映照着末世狂欢的古井。目光偶掠狂欢人群,带着洞悉一切的疲惫与疏离,最终定格在宝榻上那抹惊心动魄的茜红身影时,盛满深沉的悲悯与痛惜——似看一件稀世名瓷正被疯狂地推向悬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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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中青瓷盏盛着清冽的剑南烧春,缓慢如仪式般小口啜饮,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这时代的苦酒。案几上摊着磨旧发黄的《庄子》,旁有端砚、半干墨、搁笔架上的狼毫。几片墨痕未干的素笺新词,被一方青玉镇纸轻轻压住。王郎裙上题诗引哄笑时,他嘴角微撇,眼中闪过极淡的失望与讥诮,枯指下意识地轻敲书页,如同在叩问这满堂的荒诞。安萨宝抛金喧嚣传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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