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可知,这‘齐物’二字,最是磨人。”她轻叹道,“朝政纷扰,人人皆秉持‘非此即彼’——你是庾氏的人,他是桓氏的党,仿佛站在对立面互相攻讦便是天经地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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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此处,她忽然轻笑一声,眼底掠过一丝自嘲:“可庄周偏说‘物无非彼,物无非是’。那日读到‘彼出于是,是亦因彼’,我也解了很久。你看这殿里的烛火,明与暗本是一体,没有明,哪知暗?没有暗,何须明?就像朝堂上的是非,今日你说他奸佞,明日他说你跋扈,争到最后,不过是把‘彼此’二字对立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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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林(谢道韫)听得入神,见她停了话头,忍不住追问:“那姐姐是如何解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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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?”褚蒜子摇头,“哪有什么定论,各有各的道理,终究是各家各解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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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看向谢道韫(辰林),目光锐利了些:“妹妹说追求精神自由是根本,可你想过没有,这‘自由’二字,也可能是另一种枷锁?”见谢道韫(辰林)愣住,她又放缓了语气,“姐姐在这宫里住了近十年,见过太多人被‘名’困住——宗室困于‘正统’,士族困于‘清誉’,连后宫的嫔妃,也困于‘恩宠’二字。可庄周偏要我们‘丧我’,不是真要忘了自己是谁,而是别被这副皮囊、这个身份捆得太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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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朝谢道韫(辰林)倾过身,声音压得极轻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你是谢道韫吗?如果拿掉谢家女儿身份,忘掉‘咏絮之才’名声,你还是谢道韫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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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林(谢道韫)被问得一窒,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褚蒜子却已直起身,重新恢复了那副温和从容的模样,仿佛方才那番话只是随口闲谈:“罢了,说这么多倒显得我啰嗦了。你年纪轻,又冰雪聪慧,将来自会解得比姐姐更通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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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林(谢道韫)忽然觉得这位年轻的太后姐姐讲起道和理来,和三叔谢安也有的一比。正想再问些什么,殿门再次被推开,又一位女子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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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子梳着当朝最常见的巾帼发髻,便是以竹为笼骨,以巾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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