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文先平带着人进来后,瞧见这场面,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像几尊石雕般矗立在门边和角落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抢救现场和每一个人的表情。
他们不说话,但那无形的压力却比氧气瓶还沉重,让本就紧张的空气几乎要凝固、爆裂。
每一个医生都能感觉到那目光的灼烧,仿佛沈玉京救不活就是他们的失职、甚至是某种不可说的“态度问题”。
狱警们则屏住呼吸,大气不敢出,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不知所措。
李向南的目光迅速扫过这混乱的一切――沈玉京濒死的状态、医生们各自为战的慌乱、简陋到极致的抢救条件、以及纪委那无声却重逾千斤的凝视。
他心头一沉,立刻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抢救,这是一场在极其有限条件下,与死神进行的、被无数双眼睛,尤其是带着审查意味的眼睛,死死盯着的绝望角力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不知所措的狱警,大步向那张承载着生命和政治双重重量的铁床走去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决断:
“都别急!我是李向南!听我指挥!立刻准备高渗糖、地塞米松、呋塞米!氧气瓶还有没有备用的?快去找!”
他的介入,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瞬间吸引了所有慌乱和审视的目光。
抢救室里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,似乎找到了一个可能被拉断,但也可能被重新校准的着力点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