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起一圈圈涟漪。漩涡里的光点突然亮了起来,比之前亮了数倍,汇成一道银线,像一条发光的蛇,朝着缆桩的方向涌来——是铁尸鱼群在回应铁牛的呼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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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斤的噬生爪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,抓住了绷紧的铁链。爪心的银锁裂开的缝隙里,渗出的血滴在链环上,那血滴接触到铁链,竟让铁链短暂地松弛了一瞬,勒着渔船的力道也减轻了些。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说,声音清晰又遥远:“别让它们上岸……千万不能让它们上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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枣木楔只能暂时稳住缆桩,却挡不住水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。钟九歌拉着陈三斤的胳膊往后退,语气急促:“再待下去,鱼群该上来了,我们这点本事,根本挡不住。”他的纸人在码头边围成圈,试图阻挡铁链,却被链环一个个绞碎,纸灰飘进河里,瞬间被漩涡吞没,连点痕迹都没留下。陈三斤最后看了眼缆桩,底部的“根须”已经在水里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,网的另一端,连着河底深不见底的黑暗,让人不寒而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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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斤和钟九歌退到码头高处的土坡上时,铁缆桩的震动渐渐平息,但河面的漩涡没散,那些银色的光点还在水里闪烁,像无数双眼睛盯着岸边,一动不动。被缠住的渔船已经半沉在水里,船身的铁锈色越来越深,几乎要和河水融为一体,只有露出水面的桅杆还在微微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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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九歌坐在地上,用手比划着刚才的漩涡:“底下的东西……比想象中多。”他说话时,没听见身后槐河上游传来的“哗啦啦”声——那是更多的铁链在水里拖动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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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斤摸了摸袖管里的噬生爪,爪心的银锁又恢复了冰凉。他望着河面的漩涡,突然明白,这根缆桩不是孤立的,它是铁牛伸进水里的“手”,而水里的东西,是铁牛养了三十年的“食”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