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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城到南城不算远,过了西便门就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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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南区地界儿大,人和车厂在南城东头,从西便门过去还得跨五个坊、七条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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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知道就拉辆黄包车过来,还能顺道揽个活儿,挣点零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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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进南区,街上就乱得不像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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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厅的岗哨里压根儿没人影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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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边的道上,随处可见脑袋上插着草标的男娃女娃——都是卖儿卖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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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这北方地界,也就四九城里能安稳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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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有使馆区的大人物在,那些个军阀再横,也没胆子把炮口对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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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城外可就不好说了,各家军阀争抢地盘和粮食,刮地三尺下,自然流民如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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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前几年张大帅赶跑了曹大帅,占了这四九城,每年都会挑几个好日子,大发善心放流民进城——听说张大帅这么干,是为了给吃斋念佛的老娘积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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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几年工夫,南区就塞满了这些衣不遮体的苦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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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祥子自己,不也是这么进的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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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并不是人人都有祥子这副好身板,能在城里寻摸个卖力气的活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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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不着活儿,瘦巴巴的老爷们只能慢慢等着饿死,老娘们就沦落到暗街小巷里卖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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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在没辙了,那就还剩卖儿卖女这一条道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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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些卖孩子的,也不全是心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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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多当爹当妈的,不图孩子能卖个好价钱,只求能进大户人家当个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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