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东楼

虚假的恭喜，此时倒也多了几分情真意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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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“三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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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三顿时觉得头皮一阵酥麻，舒坦得跟三伏天喝了冰酸梅汤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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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祥子刚来那阵儿，他不过是帮着抢过两回干净被褥、争过几回晨间用水的小事儿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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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曾想，祥子却记到了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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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三眼眶又一热，握住祥子手，说道：“日后若在东楼受了委屈，大可来寻你三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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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当然是又吹牛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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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文三是什么东西，手又能伸到护院们的东楼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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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做往常，只怕又会惹来好一番嘲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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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众人瞧见祥子没说话，便也没人敢把笑脸挂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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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倒有人跟着起哄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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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三你这嘴也太笨，如今哪能再喊‘祥子’？该叫‘祥爷’才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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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哎哎，这话在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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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祥爷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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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祥爷受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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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起彼伏的“祥爷”，在二等车夫院里飘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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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子听着这些生疏的敬称，有些恍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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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当初刚进车厂时，连伙夫都能朝他甩脸子，如今不过做了个护院，竟成了“爷”字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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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四九城的俗话来说，这就叫：门墩儿换牌坊——升份儿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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