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想起周德海坠井前说的“我清完了”,原来他不是清了仇,是清了自己——清掉这二十五年里,压得他喘不过气的“兄弟已死”的负罪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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物证室的冷光灯下,赵婉华戴着白手套打开铁皮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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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光落在铜钥匙上,泛着暗光,像沉在深水里的旧梦;日记本封了蜡,镊子挑开时发出细微的“咔”声,纸页窸窣作响,如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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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:“第十七个,不该是人,是我自己。指头还缺一根,留给警察同志——替我按个手印,算我投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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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早就在等这一天。”赵婉华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,“当年第一起案子现场,窗台上那枚模糊指纹,边缘有刀刻似的压痕——现在看,是他故意没按实。”她抬起头,老花镜片后的眼睛泛着潮,“不是想逃,是想被抓住。十七个指纹,他早给最后一个留了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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证物盘里,那根用红绳串着的小指骨泛着青白,触目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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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伸手碰了碰,骨面冰凉如井水,红绳却还带着一丝旧日体温的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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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想起周德海右手小指的断口——二十年前的旧伤,结着死皮的疤痕像道褪色的绳结,摸上去粗糙而麻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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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测报告出来时,孙玉花正翻着审讯笔录:“他下岗后在汽修厂当杂工,每个月工资的一半寄去许国强老家,说是‘替兄弟尽孝’。”她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着冷光,“心理画像显示,他不是反社会人格,是被时代齿轮碾碎的普通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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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结案报告里,得加一句。”孙玉花把笔录合上,“‘他曾是被遗忘的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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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在结案文书末尾添上那句话时,笔尖顿了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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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迹在“等不起”三个字上晕开,像滴没擦干的眼泪,洇出一道深色的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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