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老厂的钟声没人敲

楼仓库的门虚掩着，门缝里漏出的烟味刺得江临风鼻尖发酸，那是蜂蜡燃烧的甜腻混着陈年纸灰的焦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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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的刹那，小陈倒抽了口冷气——中央那口红漆棺材上，许国强的黑白照被蜡烛映得发亮，照片里的青年穿着蓝工装，嘴角还挂着笑，那笑容在摇曳烛光中仿佛轻轻动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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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七根蜡烛燃得正旺，烛泪堆叠如凝固的血，蜂蜡混着松香的青烟里，三张折叠椅的椅背上各挂着件蓝工装，胸口的名字绣线都褪了色：“李阿婆副食店”“福来烟酒店”“晨光杂货铺”，布料在热气中微微起伏，像还有人穿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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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鞋印到这儿断了。”江临风蹲在地上，手指沿着地面的水痕划了道，指尖沾上微凉的湿痕，“像被人拿湿布抹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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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他忘了，”林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这位足迹专家半跪着，掌心贴着地面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“潮湿的水泥会让鞋印边缘的毛细扩散变慢。”他掏出放大镜，镜片在烛光下反着光，“看这儿，水痕里有隐约的波浪纹——是回字纹的边缘。”他顺着波纹往墙上指，通风井的铁格栅结着蛛网，蛛丝在气流中轻颤，“夹层在这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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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摸出手机，按下播放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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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式广播的电流杂音先炸响，滋啦声刺得耳膜发麻，接着是年轻男人的声音，带着90年代特有的粗粝：“德海兄弟，这箱货我先帮你垫了，别跟老板计较……咱们工人，就得互相撑着。”那是从厂庆录像里抠出来的原声，许国强的尾音还带着点笑，像在拍对方的肩，那声音穿过二十年光阴，撞在仓库的水泥墙上，激起微弱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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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风井的铁格突然晃了晃，传出一声压抑的抽噎，铁锈簌簌落下，混着灰尘砸在蜡烛边缘，火星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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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往前挪了半步，手电筒的光斜着打在井壁上，照出个蜷缩的影子：“周德海，许国强当年替你垫钱，不是为了让你替他杀人。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怕惊飞了什么，“你杀的李阿婆，她儿子去年刚考上大学；福来烟酒店的老张，每月给孤儿院捐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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