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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骨崖的夜风裹着碎冰似的寒意,从深谷里卷上来时,带着崖底溶洞特有的潮湿腥气。风掠过石梁的缝隙,发出“呜呜”的低鸣,像是有无数被推下悬崖的亡魂在暗处啜泣。流云商队的三顶灰布帐篷扎在崖边那块仅丈许宽的平地上,帐篷边角被风扯得猎猎作响,固定帐篷的绳索绷得笔直,在岩石上勒出深深的印痕,仿佛随时会被狂风撕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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篝火在营地中央跳跃,火星被风卷着飞出去,没入黑暗中便瞬间熄灭。云澈靠在一块背风的黑石后,左肩的伤口刚被张老的护卫重新包扎过。粗麻布绷带里渗着褐色的药汁,那是用“止血草”和“凝肌花”捣成的糊,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,底下的皮肉像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,钝痛顺着骨骼往骨髓里钻。他低头扯了扯绷带边角,指尖触到一片黏腻——伤口又渗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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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越过跳动的火光,落在最西侧那顶最大的帐篷上。帐篷门帘被风掀起一角,能瞥见里面晃动的烛影,以及张老佝偻的背影。半个时辰前,他隔着门帘听到张老沉声道:“三枚锁灵针已封住心脉,只是她气海碎得太彻底,灵力如散沙……”后面的话被风声吞了去,但云澈听得懂那未尽之意——苏云能不能熬过今晚,全看她自己要不要睁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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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三日前在黑风岭初见苏云的模样。那时这丫头背着个比她人还高的药篓,里面塞满了刚采的“醒神草”,见着他们时,脸蛋冻得通红,却还是踮着脚把最饱满的几株塞给沈砚,说“这草煮水喝,能压魔气”。谁能想到,不过三日,这双还在认真分拣草药的手,此刻正毫无生气地垂在帐篷的草席上,连指尖都泛着死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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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怎么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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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溪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,带着被寒风刮过的沙哑。云澈转头时,正看见她用没受伤的右手端着个粗陶碗,碗沿冒着浅浅的白汽——是张老让人熬的“姜枣汤”,说是能驱寒。她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,袖子被血渍浸成深褐色,袖口处隐约能看到肿起的轮廓,像揣了个温热的馒头。方才王奎那道灵力扫过她胳膊时,他清楚听见了骨头摩擦的“咯吱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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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老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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