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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亮,苏晚一脚踏进东市,布鞋踩着湿漉漉的石板,手里攥着本破册子,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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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葱几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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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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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隔壁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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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文两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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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,下一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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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厮累得直喘:“掌事,咱为一文钱跑三条街,值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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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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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王五跪在议事堂,裤裆湿透,脸白如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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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买糙米,百斤八百文?”苏晚拨着算盘,噼啪声像催命,“张记米行百斤六文,还送一斗陈米。你账上多二百,米少三十斤——钱呢?米呢?进了谁的腰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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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五抖如筛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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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。”她只说一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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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没挨打,没送官,可比挨板子还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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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谁都懂:这人完了,连狗都不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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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苏晚甩出“勤仆奖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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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地最勤,赏五十文;送信最快,赏三十;提建议省了钱,赏一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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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炸了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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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地的拿出了绣花劲,传话的跑出了马蹄声,厨房老张头蹲灶台边算油盐,恨不能抠出铜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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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风声却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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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婉儿摔了茶盏:“一个商女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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