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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余的骑手们眼睁睁看着头领口鼻飙出的血花溅在岩石上,像极了腊月里骤然绽放的红梅,却带着催命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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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上的铜锣与铁器敲击声仍在继续,那声音不似军鼓般规整,倒像无数口破钟在同时轰鸣,震得人耳膜发麻,连坐骑都在不安地刨着蹄子。蒙面骑手们本就被马阵溃散搅乱了心神,此刻再被这魔音穿脑般的噪音逼得气血翻涌,终于撑不住最后一丝镇定。有人率先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调转马头便逃。刹那间,逃窜如同瘟疫般蔓延,幸存的骑手们丢盔弃甲,任由同伴的尸体在冰面上被马蹄践踏,只顾着往西岸松林里钻,连腰间的弯刀滑落都浑然不觉,那仓皇的背影活像被赶入绝境的野狗,连尾巴都夹得死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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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边的敲击声随之渐渐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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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夫们握着断裂的锄头、扁担,互相搀扶着站起来,指节还在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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粮车翻倒在浅滩,金黄的粟米混着土沙漫了一地,被马蹄踩成糊状;断裂的铁索像垂死的巨蟒,缠在倒毙的战马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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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望着地面上亲人的尸体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浑浊的眼泪混着泥污淌进嘴角,又咸又涩;有人瘫坐在地上,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握住棍子,石头将铜盆,铁锅使死命敲打时的震麻,劫后余生的茫然让他们忘了该哭还是该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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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憨拄着青冈木棍,每挪动一步都像在拖拽千斤重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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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水顺着额角的伤疤往下淌,在下巴汇成水珠滴落,砸在结冰的地面上。他的胳膊肿得像两根紫黑色的木桩僵僵的,稍一动就疼得眼前发黑,喉咙里火烧火燎的,每口呼吸似都带着血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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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黑马头领倒下的巨石旁,用木棍挑起对方破烂的蒙面巾——那也是张斜着刀疤的脸,左眼眉骨处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,死不瞑目的眼睛里还凝着难以置信的惊恐,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刀光剑影里讨生活的狠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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