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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璃雪勒住马缰,凝目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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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河湾处,依稀可见几座低矮破败的土坯房轮廓,半塌的院墙,几株枯死的老树虬枝狰狞地伸向昏暗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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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盏风灯挂在歪斜的门框或树枝上,被狂风吹得剧烈摇晃,灯火忽明忽灭,映照着断壁残垣上斑驳的苔痕和裂缝,更显破败阴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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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茱萸湾。”石憨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粒子,粗声道,“俺听驿道上歇脚的老马夫提过一嘴。早年间是运河上的小渡口,挺热闹。后来河道改了道,加上闹…闹过几次邪乎事,就彻底荒了。只有些实在没处去的流民,或者…不怕死的行商,偶尔在这破驿站里凑合一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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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那片死寂的废墟,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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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邪乎事?”如兰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棉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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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”石憨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说是前朝末年,天下大乱,有支溃兵逃到这里,被追兵围住,杀了个精光,尸体都扔进了干渠。从那以后,就常有人说,半夜三更能听见这河湾里有大队人马走过的声音,马蹄子踩在地上却一点声儿没有…还有绿莹莹的鬼火飘来飘去…都说是那些冤死的阴兵,怨气不散,还在借道赶路呢。”他说完,自己也觉得有些发毛,用力啐了一口,“呸!都是些没影的瞎话!吓唬人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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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璃雪沉默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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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潭,静静注视着那片在风雪中摇曳着微弱灯火、如同巨大坟茔般的废墟。石憨口中的“阴兵借道”传说,在她听来,更像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警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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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荒废的茱萸湾,位置偏僻,濒临废弃的运河旧道,水陆皆可通,又有着天然的恐怖传闻作为掩护…简直是绝佳的藏污纳垢、秘密转运之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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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原尚远,人马皆疲,风雪又急。”李璃雪的声音在呼啸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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