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鄱阳湖荡寇初盟 下

凝固的血，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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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璃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，握着舆图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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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是漕运咽喉，太原是北疆军镇，青州连通东瀛，这三个地方若是出事，整个大唐的半壁江山都要动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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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……”她抬起头，声音都在发颤，“老丈，你们可知这图的来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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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四海终于站起身，他挺了挺微驼的腰背，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：“公子，我等虽是走江湖的商贾，却也知道家国大义！今天死在贼寇手里的弟兄，有一半是跟着我跑船十年的老伙计！这鄱阳湖已成了虎狼窝，我们要是再忍下去，迟早是个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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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一拍胸脯，震得伤口疼得龇牙咧嘴，却依旧大声道：“我顺昌号愿意出五十艘船，三百个弟兄，还有库房里所有的粮草！只求公子领着我们，跟这群狗贼拼了！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，还这鄱阳湖一片干净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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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福顺号也愿追随公子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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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我们庆丰号一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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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船主齐声喊道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。有人抹了把脸，把眼泪和血污混在一起，有人攥紧了拳头，指节捏得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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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璃雪看着眼前这些满身伤痕却眼神炽热的汉子，又低头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如兰，胸口那半枚虎符仿佛在灼烧着她的皮肤。她走到窗边，推开舱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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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阳已经彻底沉入水底，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墨色的乌云吞没。不知何时起，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，先是稀疏的几滴，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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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点击打在船篷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像是无数只手在急促地敲打着鼓面。芦苇在风雨中剧烈摇晃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，整个水湾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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