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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洞庭烟波识龙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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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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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过荆襄,浩渺的洞庭湖终于铺陈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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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百里烟波,水天相接,远眺不见边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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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值深秋,湖风已带萧瑟寒意,吹过浩渺的水面,掀起层层叠叠的灰白色浪涌,拍打着船舷,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哗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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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是低垂的铅灰色,厚重的云层压着湖面,几只孤雁排成凄凉的“人”字,贴着水天交界线艰难地飞过,发出断续的哀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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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中岛屿星罗棋布,如同散落的青螺,在迷蒙的水汽中若隐若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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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味、枯萎水草的腐殖气息,以及一种属于大泽深秋特有的、辽阔而寂寥的苍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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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队在岳阳城码头稍作补给,便转向西南,朝着洞庭湖中那座最为著名的青螺——君山岛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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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璃雪凭栏而立,湖风吹拂着她素色的裙袂。汉江鬼火舟的惊魂、幽冥教的邪祟、“腊月漕粮改道荆襄”的密信残片,如同冰冷的铅块压在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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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需要那味传说中的解药——君山清明前单芽银针,来化解“竹叶青”的隐患,更需要片刻喘息,理清这千头万绪、步步杀机的乱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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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山岛在视野中渐渐清晰。岛屿不大,却郁郁葱葱,山势虽不险峻,却也起伏有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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岛上山茶、翠竹丛生,更有大片大片的茶园依山势铺展,深秋时节,茶树依旧苍翠,只是少了春夏的鲜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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码头简陋,停泊着几艘破旧的渔船。岛上屋舍零落,炊烟稀薄,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清冷,却也掩不住深藏的贫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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