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',话到嘴边,只变成'你看那云'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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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婉似懂非懂地点头,再唱“耗尽所有暮光“,声音里添了点“知道留不住,还是想多看一眼“的怅惘。林夏听着,忽然想起那年他送故人北上,在渡口等船,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数着她裙摆上的绣纹,心里明明在喊“别走“,说出口的却是“路上多带件衣裳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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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有些旋律,是要借别人的嗓子,才能把自己藏最深的话唱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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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林夏独自对着月光弹琴,忽然想加一段男声。他想起乐府里唱老生的张乐师,嗓音沉得像老松。他让人把张乐师请来,让他接在“不思量,自难相忘“后面。张乐师唱得太悲,像在哭坟,林夏摇头:“不是悲,是'认'。就像你丢了件心爱的东西,找了十年没找到,某天忽然想,丢了就丢了吧,可摸到口袋里的空,还是会愣一下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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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乐师试了几次,终于找到感觉,唱“夭夭桃花凉,前世你怎舍下“时,声音里带着点“明明怨着,偏又舍不得怨“的软。林夏听着,忽然想起故人走后,他恨过她“怎么就这么走了“,可看到她留下的旧笺,又想“她走时,该多疼啊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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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夜里,琴音、女声、男声在月光里交织,像三股水流汇进同一条河。林夏忽然明白,这曲子里的拉扯,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——是热与凉的拉扯,是留与走的拉扯,是想说与说不出的拉扯,就像人生里的那些坎,从来不是跨过去就完了,是跨过去之后,回头看,发现坎上的草,已经绿了又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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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律渐渐成型,歌词的打磨却陷入了僵局。林夏总觉得,有些情感像埋在土里的玉,挖得太浅,露不出光;挖得太深,又怕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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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夭夭桃花凉“这句,他写了又改。最初是“灼灼桃花烫“,觉得太艳,像把桃花烧起来了;改成“寂寂桃花落“,又太沉,像把桃花埋进了土里。直到某天清晨,他推开窗,看见院角的桃树冒出了嫩芽——明明是春芽,却带着点“刚从冬天醒过来“的凉。他忽然想起故人说,桃花最动人时,不是盛开,是花苞刚鼓起来,带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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