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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启动的瞬间,林夏看见王砚之袖中露出半张纸,上面是抄录的《云漠关》,字迹被泪水晕得模糊不清。车厢里没有点灯,只有雪光从车窗缝隙钻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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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摩挲着狐裘上温暖的绒毛,突然想起云漠关那个雪夜。当时他和张校尉分食一块冻硬的羊肉,老校尉布满冻疮的手捏着匕首,在石头上费力地切割着肉,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。“后生,”老校尉当时呵着白气说,“等开春了,我带你去看漠北的草原。”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,却不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那个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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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突然停下,林夏抬头看见云漠关三个大字在月色中泛着青光。城门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,是那位在西市痛哭的瘸腿老兵,此刻他正拄着拐杖向马车行礼,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。屯田司的木屋比翰林院值房更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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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将《云漠关》诗稿压在砚台下,看着窗纸上自己的影子被风吹得扭曲变形。远处传来刁斗声,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,仿佛在提醒他这里就是诗中描绘的地方。“林国师还没睡?”门被推开,瘸腿老兵端着碗热汤面走进来,他空荡荡的裤管在雪地里拖出两道浅痕,“这是俺婆娘做的,加了点胡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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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接过粗瓷碗,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。他看着老兵冻裂的手背,突然想起诗中的“沙场孤儿”:“老哥,你可知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……”“大多在关内屯田。”老兵往灶里添着柴,火星子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,“去年冬里冻死了三个娃,官府发的棉衣,还没出长安就被换成了破絮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,但林夏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悲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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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声。林夏掀帘出去,看见一队禁军正将十车棉衣卸在关城中央。为首的将领捧着圣旨高声宣读,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:“……着即核查边关军需,凡克扣者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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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兵突然跪倒在地,对着长安方向重重叩首。积雪被他额头撞得飞溅起来,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碎银。林夏望着那队禁军崭新的甲胄,突然明白自己那首诗,竟真的穿透了重重壁垒,带来了一丝改变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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