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2章 降职

泥巴的解放鞋甩在几米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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呲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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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根被狂风吹断、凌空垂落的电线，像吐着信子的毒蛇，还在距离他不远的路面上方，扭曲跳跃着骇人的蓝色火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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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口处，能看到裸露的铜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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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，那是空气被剧烈电离的气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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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，爸爸…他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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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磊跪在地上，不晓得说什么，完全脑袋一片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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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白的还有邓玉芬，她像一具僵尸站在儿子身旁，人呆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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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惊恐地叫喊着：“不能碰！带电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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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人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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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大胆的村民用长竹竿奋力将那根致命的电线拨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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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愣着干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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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人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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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…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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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磊被母亲死死箍在怀里，捂住了眼睛，“你爸爸一辈子都这个样，说啥都听不进去。倔驴，让你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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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余磊听见了村里赤脚医生徒劳的叹息，听见了赶来的爷爷撕心裂肺的哭嚎，听见了奶奶无声的泪水滴在泥泞里的响动，以及母亲那压抑到极致的、身体和灵魂同时破碎的呜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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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风还在刮，暴雨还在下，这点微弱的、依靠人性的光，终究没能战胜大自然的伟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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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，远未到来的夜晚，一个父亲的生命，一个家庭的支柱，灯熄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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