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娘子辛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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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月初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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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将至，京城飘起了雪花。雪下得不大，持续时间却长。两个时辰后，宫城的屋檐尽数染了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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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将日光漂得很淡，寝殿内点上了烛火，龙涎香的气味在空中飘散，偶尔一阵雪风吹来，袅袅升起的烟气便化成朦胧的淡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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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黄帐幔半垂，皇帝斜倚在软塌之上，指间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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阶下有一太监，垂手躬身，轻声道：“回圣上，太医院的陈太医回来了，说是恭王沉疴尽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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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手上的动作停下，饶有兴趣，“哦？这么说，传言非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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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比他更清楚萧岂所中之毒有多强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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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皆道他的生母是畏罪自杀，只有当年那场祸乱的见证者知晓，她自杀时已经神智混乱，求死不过是为了摆脱痛苦的本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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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所中之毒名为往生露，巫医燕胥所制，是世间最毒的毒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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毒在噬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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毒素的潜伏期为三个月，这期间服用者会慢慢产生轻生的念头。三月后，毒素爆发，服用者会陷入幻癔，时刻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，直到彻底疯癫，大脑唯独剩下追求解脱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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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病者的状态犹如恶鬼附体，见过的人无一不惊恐万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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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萧岂，便同他的生母一样，被燕胥喂下过往生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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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和当年的慧贵妃一同上路，是因为他服用的那颗，少了一样关键的药材“紫仙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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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如此，他也逃不掉毒发身亡的命运，不过是潜伏期更长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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