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我要报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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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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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得如此云淡风轻，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赖床的晚辈，而不是一个被他从血泊中掳回来的、惊魂未定的少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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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眠眠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木雕，血液在血管里凝滞，四肢百骸都叫嚣着冰冷。她能感觉到，那道目光，那道比窗外月色还要清冷、比深潭还要幽邃的目光，正牢牢地钉在她的后背上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，似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看个分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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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避是无用的。在这个密不透风的、属于他的空间里，她连当一只鸵鸟的资格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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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眠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那混杂着檀香的冷冽空气涌入肺中，非但没能让她平静，反而让她的心脏因为这熟悉的气味而更加剧烈地收缩起来。她死死地攥着拳，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，用那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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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迟缓得像是生了锈的木偶，每转动一寸，骨节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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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她完整地、清晰地，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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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暗巷中的他，是一个被血色与阴影包裹的抽象恐惧，是一个只存在于噩梦中的杀神剪影；那么此刻，站在烛火与月光交织的光影里的他，则是将那份恐惧具象化了的、俊美到极致的魔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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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换下那件沾染了血污的玄色外袍，只着一件同色的丝绸常服，衣襟微敞，露出小片线条冷硬结实的胸膛。墨色的长发并未束冠，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地挽着，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和鬓边，衬得他那张脸愈***廓分明，俊美无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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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眉斜飞入鬓，带着天生的锐利与威严。鼻梁高挺如山脊，勾勒出冷硬的弧度。而那双唇，色泽偏淡，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抿着，完美的唇形却透着一股薄情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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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让她心惊的，依然是那双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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