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：炉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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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狱季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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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清晨的号角不再撕裂耳膜，当沉重的玄铁锭从肩头卸下，当淬火斗场那令人心悸的兽吼归于沉寂，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失重的空虚感，悄然笼罩了初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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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511营房属于自己的床铺前，窗外是难得的宁静晨曦。营房里，于律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呼呼大睡，鼾声如雷；石青和肖光盘膝坐在各自床铺上，闭目调息；陈文强则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刚刚完全恢复、却仿佛更结实了几分的左肩。李不易……依旧不见踪影，仿佛那无处不在的阴影才是她的归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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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束了。三个月的血肉磨盘，三个月的生死淬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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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崭新的白色军装袖口，那挺括的布料下，是蕴藏着爆炸性力量的臂膀。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，如同细微的涟漪，在他心底悄然荡开。这念头甫一出现，便被他猛地摇头驱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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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，莫不是被虐上瘾了？”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，眼神恢复清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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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份怅然，并非留恋痛苦，而是对那极限状态下，身体与意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燃烧、都在蜕变的感觉，一种本能的回味。那是一种纯粹的、向着力量巅峰不断攀登的快感，虽然过程残酷得令人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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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下心神，开始梳理自己这三个月地狱般的收获，如同战士擦拭自己浴血归来的利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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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屈张，指节发出极轻的“嗒嗒”声——那是地狱季里最后一次“熔心井”攀爬留下的暗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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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，五百一十二次极限呼吸，他的肋骨早已习惯了斗气如潮汐般冲刷；此刻哪怕不动用斗气，仅凭肌肉记忆，也能在一瞬绷出堪比一阶巅峰武者的爆发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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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阖眼内视：经脉深处，斗气在坚韧的经脉中奔涌如溪流，虽未达千溪入湖，却已远超寻常尘痕境武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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