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：起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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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趴在车窗边，看那些陌生的面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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扛着酒桶的汉子、牵着马匹的旅人、披着斗篷的佣兵……他们与他擦肩而过，像书页翻动的瞬间，而他也是别人眼中的某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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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正在离开一种生活，也正在走进另一种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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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种生活的缝隙里，风很大，但他必须站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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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神殿客舍，月上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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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中那株老藤被月光洗成银色，风过时，枝影在窗棂上晃动，像无数细小的手在叩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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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没有点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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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盘膝坐在床榻上，把冥想法在心里默诵一遍，指尖微抬，一粒光尘便悬在掌心，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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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凝视那光，想起母亲咳血时指节泛白的模样，想起哑婆婆用粗糙的手掌替他擦泪时的温度，想起忠伯在门槛上磨得发亮的烟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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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画面被光粒映得极亮，又渐渐飘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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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合拢掌心，光尘熄灭，黑暗重新合围，却不再冰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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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的卯时三刻，神殿大门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、如同鼓点般敲击地面的马蹄声，伴随着一种低沉的、仿佛巨兽呼吸般的奇异喘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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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烛主教亲自带着初见走出神殿大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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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神殿门前的白石广场上，肃立着一支极其严整的队伍。人数不多，仅十人。但就是这十人，却散发出一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凛冽气息，瞬间将周围喧嚣的人声都压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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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一色的纯白色军装！那衣料并非寻常绸缎，隐隐泛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，显然掺入了某种坚韧的魔法材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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