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,已经子时了。“
“您该歇著了。“
隨著刺耳的摩擦声响起,因为潮湿导致有些腐朽的木门被轻轻推开,一名穿著打扮好似管家模样的老人微微躬身,满脸关切的朝著此时端坐在案牘后的中年人低语道。
“知道了福伯。“
“你先去睡吧。“
闻言,这瞧上去不过四十余岁,但双眼却布满血丝的中年人便是头也不抬的应付道,手中还在不断翻阅著书籍信件。
借著案牘上有些昏暗的灯光,倒是隱隱能够瞧见,这些信纸上充斥著“纺织“,“工钱“,“桑布“等字眼,在结合这中年人身上所穿的緋色官袍及胸口所刺的补子,其身份便是呼之欲出。
今年春天因政绩斐然,由吏部推举,空降至浙江杭州的知府虞谦。
“老爷,这公文明日再看也来得及。“
“您也別太拼了。“
望著眼前就任杭州府不过半年,但却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的虞谦,被其称之为“福伯“的老管家满脸惆悵,声音很是沙哑。
“我知道了福伯,朝廷秋粮押解在即,我需要儘快核查府库的虚实。“
趁著翻阅另一封公文的当口,已然在书房中枯坐多时的杭州知府虞谦便隨口搪塞道。
如今已经是八月底了,再等一段时间,各地的秋粮便要陆续押解进京,而他治下的杭州府作为大明的赋税重地,涉及到的事务更是繁琐沉重。
毕竟这杭州府不同於其他“江南重镇“,境內半数以上的土地均是被民间百姓用以种植桑树,在缴纳赋税的时候,杭州府的百姓们也会以种植的蚕丝或者桑布代替钱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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