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庄家爷爷的后手

眼泪混着脸上的黑灰，冲出两道又黑又脏的沟壑。他没哭出声，但整个身体抖得快要散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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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难过，是一种东西失而复得，魂儿都快被撕开的颤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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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通”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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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双膝重重砸在地上，不是对庄若薇，是对着那条咆哮的龙窑，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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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！咚！咚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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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头，都砸在硬邦邦的青砖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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磕的是他死在十年前的那颗匠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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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的是这条龙，总算肯再睁眼看他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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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从地上爬起来，看看这冲天的火，又看看磕头的鬼七，最后看那个平静得不正常的女人。火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她就那么站着，风吹着她的头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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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很久，鬼七才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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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，整个人像是被这火重新烧过一遍。疯癫和颓败被烧没了，那双眼睛里，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、玉石一样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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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庄若薇面前，弯下腰，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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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庄家丫头……”他嗓子哑得厉害，但不再尖利，反而很沉，“谢这个字，我就不说了。以后，我这条命，这座窑，你开口，随时拿去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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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点了下头，很轻。“我不要你的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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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视线，落到旁边那只被放得好好的匣钵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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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表情也严肃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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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丫头，现在能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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