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字,不是审判,是诊断。诊断出一个耗了十年心血的匠人,连最基本的“心火”都已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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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!”鬼七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。他被剥光了,心底最深处那点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懦弱,被这个女人用最直接、最残酷的方式,活生生挖了出来。他痛苦地用头撞着地上的青砖,“咚!咚!”,闷响声里,是无能的狂怒和彻底的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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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心脏狂跳,想上去拉,却被庄若薇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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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破不立。这脓疮不挤破,心火永远燃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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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不再看他。她转过身,独自面对那座死寂的、庞大如山的龙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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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捡起一根沾了自己鲜血的铁桦木,没拿火折子,就这么直直走向黑洞洞的窑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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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风吹起她的长发,像一团散开的浓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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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,重新吞噬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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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的心,也跟着沉到了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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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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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就在这时,他听到了庄若薇的声音,从黑暗中传来,带着一丝冰冷的、疯狂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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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睡够了?”她像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,“睡够了,就该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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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她做出了一个让瘸腿李和鬼七都吓到魂飞魄散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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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那只握着铁桦木的手,连同小臂,直接伸进了那黑洞洞的、仿佛连通着地狱的窑膛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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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疯了……你他妈疯了!”瘸腿李的尖叫划破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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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用头撞地的鬼七,动作也猛然僵住。他缓缓抬头,布满血污的脸上,瞳孔骤然缩成两个针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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