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洗尽尘埃见宝光

动作越发轻柔，连呼吸都放到了最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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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的话在耳边响：“人心不正则器物蒙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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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对王大军的恨意甩出脑子，眼里只剩下这尊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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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最后一点污垢从佛像的衣褶里被剔除，那双悲悯的眼，那似笑非笑的唇，彻底显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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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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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下来，滚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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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哭出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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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在笑，一种无声的，肩膀剧烈抖动的，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狂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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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清洗干净的佛像捧在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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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下，铜像通体是温润的酱色皮壳，衣褶深处和耳后，残留的星点鎏金，是它昔日的荣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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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像低眉垂目，神态安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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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一切的丑恶与喧嚣，都与他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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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差一点，就在今天，被熔成一柄铜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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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它在她手里，活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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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指腹轻轻摩挲着佛像冰凉的表面，一个念头闪过：等风声过去，一定给你找个最安全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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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！咚！咚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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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敲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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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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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闷，暴力，像攻城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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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，被踹得砰砰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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