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没有如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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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唇角轻动，像是扯出了一抹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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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自己快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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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也知道，她的这句话，不过是安慰一个将死之人的谎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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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着她来的最后这点时间，他也想过最后一句话要和她说什么，才能让她把自己记得更久一些，可是真的等她来了，他想起了她的身份，想起了她的责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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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他张了口，“我的日志……有你想知道的，藏在温柔乡……你去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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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官欢喜……如果二十年前就遇到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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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不是就有另一条路可以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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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，他已吐出了最后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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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曾映过刀光剑影的眼，此刻半睁着，望向虚空里的某一点，像是在描摹一个从未见过的、只存在在想象里的二十年前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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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欢喜能感觉到抱着的人逐渐变冷的身体，她见过太多人死去，所以她并不会哭，望着他涣散的瞳孔，她轻声道: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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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将他那唯一完好的眼眸阖上，凝视着破败残躯许久，她又道:“黄泉路上别走远了，等我送他们来陪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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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拂过重重树影，枝桠在纸窗上投下扭曲的暗影，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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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房间里，红色的眼眸忽然睁开，白发散乱的少年犹如鬼魅，只在瞬间出现在窗边，一只手从窗户里捅了出去，掐住了人影的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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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哑的声音说:“你有弱点了，这很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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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散乱的白发垂落，遮住半张脸，唯余那只红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，像淬了血的琉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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