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
昭自车辕上一跃而下，身形矫健，上前推开沉重的包铜仓门。一股干燥的硝石味混杂着樟木特有的松脂气息，夹带着陈年霉腐之气，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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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内暗影幢幢，随着他步入，六名身形精壮、目光锐利的汉子自一堆堆叠的巨大樟木箱后无声闪出，动作间透着军旅的干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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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仔细着些，棱角处都用油布包好了，莫要蹭坏了里头的宝贝。”陆昭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走到一只近旁的乌木长箱前，屈指叩了叩箱盖，内里立时传来一声带着金属余韵的沉闷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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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汉子上前，合力去抬那木箱，沉重的分量让他们额头和后颈瞬间暴起汗珠，在从门缝透入的微弱秋阳下闪着油光。箱底沉重地蹭过满是尘埃的青石地面，刮下一溜铁锈，也露出了箱底木板缝隙中，那被三层厚实麂皮紧紧包裹的、黄铜铸造的火炮击发栓的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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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汉子眼尖，瞥见箱子接合的缝隙里，几粒黑火药的细小颗粒悄然滑落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，喉结滚动，低声道：“陆爷，这……这物件的规制，怕是比青州大营里的‘神威大将军’炮还要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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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聒噪！”陆昭眼神一厉，突然伸手掀开那乌木箱一角的油布。一缕秋日阳光恰好从破损的屋顶投下，精准地照在箱内那尊黑沉沉的炮身上，炮尾处阴刻的两个篆字——“神机”——其上残留的鎏金笔画瞬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，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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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屈指在那冰冷的炮膛上重重一弹，发出“铛”的一声清鸣，惊得梁间几只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起，仓皇逃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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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尊同样的黑铁巨兽，静静地躺在各自的樟木长箱中，如同蛰伏的凶兽，在仓内樟木箱垒起的临时屏障后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。陆昭缓步走过，手指轻柔地抚过其中一尊炮身，感受着那秋霜般沁人的寒光，嘴角勾起一抹难测的笑意：“这，可是真正的宝贝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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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在冰凉滑腻的炮身上流连片刻，陆昭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森然：“只可惜啊……这份大礼，倒要先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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