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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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言为定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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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雾氤氲间，唐青锋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暴雨中挥动三千六百次牛毛针。掌中茶杯突然裂开细纹，如同那年除夕师父当众宣布“青锋勤勉可嘉，琢之已入臻境”时，那年他二十五，师弟二十，唐青锋猛地闭眼。八年前那串银铃笑声仿佛还悬在房梁——他的孩儿总爱攀着后院老梅枝桠，说要摘星子给阿爹制淬毒针。直到某个霜重露冷的清晨，梅枝折在了唐门少主唐昭临的房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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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仙楼外的陆昭翻身跃上马车时，刻意用靴跟叩了叩车板。覆着蓑衣的货物堆深处传来铸铁碰撞的闷响，两匹滇马绷紧的肌肉在皮下滚动。他扬鞭甩出两声炸雷般的空响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吱呀声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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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轻拂，唐门内早已张灯结彩，静候几日后中秋佳节的寿宴。唐青锋撩起衣摆，迈入天工坊的大门。抬眼望去，只见唐昭临正坐在元动釜旁，手中拿着图纸，时不时地调整着釜上的某处机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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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昭临，这元动釜弄得如何了？”唐青锋的声音打破了工坊内的宁静，温和而关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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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昭临闻声抬起头，脸上露出一抹微笑，放下手中的图纸，起身相迎：“青锋师叔，快，请坐。今早便听母亲说起，您从京城回来了，那武林大会上可有什么新奇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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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就是武林中那点拳脚功夫而已，哪有你做得这些花样有意思呐。”唐青锋笑着走近唐昭临，目光落在唐昭临的脸上，细细打量一番后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嗯，气色的确是不错，看来是真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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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昭临微微欠身，感激道：“多亏了青锋师叔和父亲不辞辛劳，从宫中换来这波斯秘药，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，这份恩情，昭临铭记于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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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青锋摆了摆手，在工坊内的长凳上坐下，神情间满是感慨：“你这孩子，跟师叔还客气什么。我与你父亲师出同门，这么多年，本就情同手足。自从煜儿走后，我就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，你的事，我怎能不上心呢。”说到此处，唐青锋的眼神中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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