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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越生怕事到临头又出什么幺蛾子,一步不离地紧紧跟在轿子边。濮王府所在的宣化坊就在内城里,皇城根的脚下。
只要将这轿子送入了皇城,自己的差事就算办成了。
章越如临大敌,却见轿帘突然掀起赵宗实道:“状元公,我上了轿子就不会回头,你莫如此谨慎。”
章越一笑,嘿,你倒是看出来。
章越道:“太尉万金之躯,下官虽在旁伴驾随行,心底不知为何也是忐忑。”
所谓龙屁奉上!
赵宗实也是一愣,方才章越胁迫自己上轿时,还是大有你不去,我就跟你翻脸的架势,如今这变脸变得倒是挺快。
赵宗实不犯病时,还是挺正常的,开口宽慰了章越几句。
他看着高大的皇城,想起自己四岁入宫,八岁出宫,如今二十年过去了,除了年节拜会,未曾被召入宫中一趟,也未与官家说过一句话。
在他懵懵懂懂之际,心底曾把官家当作过父亲,把皇后当作母亲,但一切从那一天开始就变了……他如同孤儿般被丢出了皇城,那日下着大雨,在两名内侍的陪同下,他带着行李又回到了濮王府,自己的生父生母身边。
他还想到司马光,章越建议立储后,自己的妻子高滔滔去曹皇后那挨了一番冷脸,高滔滔与曹皇后亲如母女,这是前所未有的事。
想到这里,赵宗实苦笑着放下了帘子。
抵至皇城时,看守宣德门左掖门的皇城司亲事官大声厉喝道:“这是何人竟然坐轿入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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