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公,这章大郎君既是无意让其弟为书童,你又邀其弟到别野,是否此人之才真有过人之处?故想收录门下?”吴安诗道。
“安诗,汝觉得吾以人为庄田乎?”
“这……”
老者道:“我与尊父,世父为官至今,荣华富贵不过等闲。吾将汝也视作自家子侄般。但我一句劝你,汝等立朝立身,当如谢玄般,为兰芝玉树立于庭阶之下。”
“你以为你我两家何所寡有者?昔年孟尝君令冯谖去薛地收账,什么少就买什么。但冯谖却一把火烧了契券。而今老夫是缺书童,还是缺伴读?缺得是礼贤敬士的名声。”
吴安诗闻言赧然道:“陈公所言极是。”
老者道:“这章大郎君为人兄长,不肯让弟弟受丝毫委屈,有何不对?有此兄长,其弟又如何不发奋报答?至于是否才华,一时也看不准,但兄弟和睦,才是家族兴旺之兆。”
吴安诗明白老者借章家昆仲的事,反过来教育自己,于是低头欣然受教。
“那么小侄立即去寻这章三郎君,以伴读之名招入门下?”
说完吴安诗起身欲走,却见老者摆了摆手道:“诶,这就不必了。”
“敢问此中道理?”
老者叹道:“此子寒家出身,又不似他二哥名声在外,吾以伴读礼遇,那府中其他伴读,岂肯甘心。他们不甘心,吾不得以师长礼遇,那么师长又如何甘心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吴安诗恍然,“那就失之交臂了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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