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溜黑漆供案,森森肃肃,直铺到后墙,叫人看着,脚步骤然就轻了。
众人心里正犯嘀咕,门楣上已挂起一块蒙着红布的牌匾。
姜老太爷亲手一扯,红布飘落。
「姜家祠堂」。
四个大字,粗重古拙。
众人这才恍然,闹了半天,不是起新宅,是立香火。
祠堂里,黑漆供案一排接一排,从门口直抵后墙,一眼望去,竟有些深不见底的味道。
只是案上空空如也,连一粒香灰也无,越发显得冷清。
满堂静寂里,姜义缓缓踏进来。
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漆牌位,新得发亮,也沉甸甸的,像是压着几分说不清的心事。
他凝望片刻,伸袖拂案,接连三遍,细细抹过。
那案上本就一尘不染,他却像真能拂去什麽旧日尘埃。
而后深吸一口气,双手平稳,将那牌位端正放好。
祠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牌位上刀锋刻下的字,在昏暗中,带着点寒气:
「姜公讳亮府君之神位」。
祠堂既成,姜义转身,冲着帮忙的汉子们拱了拱手。
又抬了抬下巴,指着墙角那堆灵药,对着领头的大牛道:「你来分,莫亏了自家兄弟。」
话音一转,已是逐客令:「家中祠堂,闲人免入。诸位就先请回罢。」
众人皆是懂规矩的,抱拳告辞,领了那份实打实的好处,笑意满脸地散了。
院中最后一丝喧闹也沉寂下去。
姜义这才转身,将家中几口人,尽数唤到祠堂。
柳秀莲是被他半扶半架着跨进门槛的,这些日子,她的魂像丢了半边,脚下轻飘飘,踩不着实地。
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,「吱呀」一声,隔绝了外头最后一缕天光与人声。
祠堂里昏昧无声,越发显得肃杀。
「跪下。」姜义对一双孙儿道。
姜钦丶姜锦不敢多问,对着新立的牌位,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。
他自己则走到供桌前,点了两炷香。
这是他老家的规矩,长辈为晚辈上香,只两炷,不多不少。
两炷香稳稳插进了新置的香炉里。
青烟袅袅,如丝如缕,盘旋而上,将那块黑漆牌位,都萦绕得有些不真切起来。
就在这时,供桌上的牌位,忽然有了那麽一丝极细微的悸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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