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定,便能心念引气丶寸寸控物,还收发由心……
这不是气境初成,这是心神大定丶神识初开的徵兆。
先前他也听子安提过几句,说这姜家大哥不喜武丶不修法,偏爱读书。
闲时还拉着他们几个,一起背诵经论丶讲解章句。
那时只当他是不务正业的文脉书生,顶多气定神闲些。
没想到……那读出来的,竟是气脉,是神意,是另一条藏得极深的修行路数。
若非亲眼所见,打死他也不信,姜家这条文道修行,竟能真修出这般气候。
他盯着那壶,盯着那稳稳落在案上的茶杯,像是盯着一条翻出水面的老龙,半晌无语。
直到这时,姜义才笑呵呵地开了口,声音不高,语气却极温:
「依我看,还是等两个孩子性命双全丶道心稳固之后,再说结亲之事,对咱们两家都好。」
话说得圆融,却也不藏着掖着,意图再明不过。
这婚事,还得再缓缓。
他话虽说得明白,却也不敢断定,这位多年老友,到底作何打算。
毕竟那「性命双全」之途,素来以岁月为梯。
便说自家这大儿,算得上从小便栽培起来的,八岁识文解字,昼读六经,夜参神文。
如今二十有六,也不过才堪堪摸到门槛,勉强聚气凝神,初步观照己身神影。
离那传说中「神明在我」的境界,还隔着几道山丶几重水,脚下这条路,依旧遥遥。
曦儿与子安倒也不算资质平庸,年岁轻轻,眼神里便已有些神意的轮廓。
再加之耳濡目染,说不定哪日灵机自启,一朝入境也未可知。
可按姜义心中估量,便真是天赋异禀,能在三十岁前圆圆满满踏入「性命双全」,也算老天赏饭吃,是天大造化。
一边想着,他一边转着茶盖,低头轻吹浮沫。
他心里也在掂量。
这刘庄主,一门单传,这一脉独苗,到底等不等得起这条慢火熬心的修行路。
谁知刘庄主听得此言,那双饱经风霜的老眼里,竟亮起一抹难掩的精光。
话头一转,隐隐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。
「姜兄此言……当真?」
他身子不觉前倾,语声虽低,却字字沉稳,透着几分久藏于心的渴求与郑重。
「这般绝学真法,竟可……传与我家子安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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