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后果林正好,阳光从枝叶缝隙里筛落下来,不冷不热,落在人身上恰到好处。
姜亮正兜着衣襟摘果,怀里鼓囊囊一大捧,低头还在挑熟的。
姜义步子不停,走到他跟前,只淡淡开口:
「那鸡你也看见了,兴许真能顶点用。」
姜亮一听,点头如捣蒜,眼里还带着那点没褪尽的惊奇。
姜义却不急,先瞧了他一眼,才慢条斯理地接道:
「你这趟出征,便带上它。至于是否真有用,怎麽用,用完之后是养是放,全凭你自己定夺。」
话至此处,声气一顿,语调却压了下去,带出半分冷意:
「只一桩,须得记牢。无论是活是死,都不可让它再踏进这村一步。明白了吗?」
言辞未重,语气未高,落下却如石入水,林中无风,果香犹在,气氛却不觉冷了三分。
姜亮虽不晓得缘由,但他信得过自家老爹,当即面色一敛,郑重其事地点头应下。
见他应得利落,姜义神色方缓,伸手在他怀中翻了翻,挑了两个最红的果子出来。
姜亮抱着果子出了院门,往那帮风尘仆仆的袍泽里头一分,果香四溢,笑语渐起。
姜义却又折回屋中,一手捧着那两颗泛着红光的灵果,递到黑鸡嘴边。
大黑倒也识货,张嘴便啄,吃得比方才还欢,喙尖啄过指头时,带起些细细麻痒。
姜义在一旁坐下,也不吭声,只静静看着那一啄一饮,神色温和,眼底却浮着点若有若无的思绪。
此番借邪物之力,不过是以邪制邪。
往小处讲,是为小儿往后能走得更稳些;
往大里说,是为陇西这一郡百姓,能安一时生计。
姜义自忖,动机尚不失正,良知未泯,问心无愧。
但姜家这条路,终归是要往光明里走的,是要走堂堂正正的大道。
便是偶有借力,也该知分寸。
与这等阴祟物,终究是要划清界限,泾渭分明。
姜亮在家中歇了三四个时辰,大哥小妹都打了招呼,娘亲早早备好行囊,一包吃食,收得极是妥帖。
至黄昏,天光将收未收,他便领着人马出了两界村。
村口尘土又起,脚步落下去,同来时一般无异。
他身后的那根长棍,还是旧样,斜负在背上。
只是这回,棍梢上多了个活物。
那只唤作「大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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