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跟着姜亮外头闯荡的小子们,也陆陆续续回了乡。
一个个虽说灰头土脸丶风尘仆仆,可眉间眼角却藏不住那股子意气风发。
腰间绶带迎风一晃,亮得叫人一时都不知是阳光太烈,还是自家后生出息太大了。
据他们说,这回驱逐羌贼,收复失地,姜校丞立下大功,早已奉命入洛述职。
姜家那院子里,便又眼巴巴地盼了一个来月。
一盼盼到入秋,凉风起丶草叶黄,村口那条弯曲的土道上,总算晃晃悠悠地驶来一辆马车。
马车未停,车帘便已掀开。
率先跳下来的,不是旁人,正是那位如今在凉州乃至洛阳都叫得响的「陇西一棍」。
只是这会儿,那根打出赫赫声名的大棍子,却憋屈地横在车角,压在几捆包袱与两口箱笼下头。
倒是姜亮背着双手下得从容,步子不紧不慢,身上风尘未褪,眉角却添了几道细细的笑纹。
他身后,跟着离村一年多的李文雅和姜锐。
文雅褪了几分当年的青涩,眉眼温婉里多了些从容。
最惹眼的,还是李文雅怀里那对粉团似的小娃娃。
一男一女,白白净净,规规整整地裹在小袄里,乌溜溜的一双眼珠子,正好奇地四下打量。
生得不认得地,却也不怕人。
这对小兄妹,唤作姜钦丶姜锦,算起来,眼下也快满一周岁了。
「陇西一棍」四个字,在外头,是说书人口里的胆气。
在村里,也早成了炕头茶盏边的谈资,带着点得意,带着点家门荣光。
这回人一回来,左邻右舍丶叔伯婶娘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。
有人伸手逗娃,有人递果送茶。
只听得一句句「亮娃可算回来了」丶「这回可当大官了」,比接自个儿亲儿子还殷勤三分。
姜义忙迎出门去,在人堆里挤出几声乾笑,嘴里「改日请酒丶改日请酒」搪塞着。
手下却不动声色地一拨,把儿子一家先带进了门。
院里头,热闹正盛,行李箱笼一件件往下抬,口里还不时传来打趣与招呼声。
姜义却没往那堆人里挤。
他只慢慢弯下腰,朝那对初回老家的小孙儿孙女伸出手,笑呵呵地,一左一右将两个小人儿抱了起来。
怀里香喷喷的,软乎乎的,小脸红扑扑贴在他胸口,像两团糯米团子,热腾腾的,还带着点奶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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