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桌椅磕碰,惊叫一声破空而起,把清早那一滩薄雾都惊得颤了颤。
廊下,姜义坐了一宿。
本还闭目静坐,那一刻眉头微动,眼睛倏然睁开,手中木棍轻轻一抬,已一步迈入门中。
目光一落,榻上那小小的身影醒了。
缩在床头最里头,一身素衣乱如折羽,发丝贴着额角未乾,泪痕交着冷汗,脸色苍白,气息浮乱。
一双眼黑白分明,却冷不防满是惊惧与警惕。
死死盯着李文雅,仿佛那温和俯身的动作,是要她命的一刀。
李文雅手才抬起半分,那孩子便如触雷似的手脚并用往后一缩,几近翻滚。
肩头方才包扎好的伤口登时崩开,内衫上迅速晕出一抹淡红来。
模样虽小,眼里却尽是惊弓之意。
仿佛昨夜那番生死厮杀仍吊着她一口神经,醒来后,天光都成了陌生的敌意。
李文雅无奈停手,回头望了姜义一眼。
两人对视片刻,只得一同退出了屋门,悄无声息地,将门掩上。
屋内静极了,只余那一口气,薄如纸,倔得很。
不多时,柳秀莲那头已将黄精熬好,盛了一碗稠粥过来。
姜义抬眼瞧了她一眼,凑近几步,低声叮嘱了几句。
柳秀莲听完,只点了点头,没多说,面上已换了副和风细雨的模样,端着碗便进了屋。
结果,还是那一套老章程。
才一脚踏进去,屋里便是一通「乒桌球乓」的响动,混着一声细细惊呼。
仿佛哪只碗滚到了地上,又被谁踩了一脚似的,动静不小。
没多久,柳秀莲便推门出来。
衣袖上染了几点稀粥的黄痕,素裙一角还带着星星饭渍,模样倒是有几分狼狈。
她却不恼,只低头抿了抿嘴,抬眼冲姜义摇了摇头,眼角带着几分无奈。
姜义见状,也不由叹了口气,知道这事急不得,孩子吃过苦头,戒心重些也是常理。
当下只道一句:「晚些我去趟刘家庄子,问问他们打算如何安置。」
话音一落,众人便散了开去,各忙各的,日子照旧,脚步不乱。
吃罢早饭,一家子各自拎了小板凳,准备往寒地那头听姜明讲书去。
姜义却没跟着,转回屋里,换了身素净衣裳,打算往刘家庄子走一趟。
才绕过东厢的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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